第七百三十九章 接回飞燕(第1页)
人死前的幻想,应是最为美好的时刻。苗小姐已经没有力气分辨真假了,只是傻傻的笑着,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,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时的影子。她好像站了起来,大步走向了那道模糊的身影,嘴里骂骂咧咧,说教个不停。客栈外,苗姑娘安静坐着,脑袋下垂,紧闭双眼,嘴角含笑。翌日,客栈歇业一天,举办葬礼。按照苗小姐生前的嘱咐,将其葬在了城外的竹林深处。一个小土堆,成了她的长眠之所。客栈之人为其立碑。碑上刻名——苗薇。待到他人散去,暗中护道数十载的这位大能,现身于墓前,深深注视了一眼,长叹一声:“唉!”几十年的暗中护佑,多少有了几分情感,将其视为亲人。多次为其引路,想让其踏上修行路,可都被拒绝了。或许,以苗姑娘的聪慧,应是猜到了陈青源不是凡俗之辈,否则自已哪会一直碰到奇怪的仙缘。但凡自已遇到一丁点儿麻烦,后续都会莫名其妙的解决了,寻不到缘由。长久于世,非她所愿。活了不足百年,已是疲惫,该好好睡一觉了。属于苗姑娘的人生,在此画上了一个圆记的句号。“丫头,再见了。”大能站在墓前,敬了一杯酒,转身离去。晚年之际,苗姑娘时常望向天边,似在期盼着谁的到来。在这位大能的眼中,自已受到世子的命令前来护道,苗姑娘定是在等待着世子。殊不知,并非世子,乃是陈青源。竹林深处起了一阵清风,沙沙作响,空幽悦耳。许是苗姑娘的思绪化作了无形的丝线,融于风中,飘向了远方,看能否吹到大世的某个角落,轻拂起思念之人的发丝。......北荒,青宗。前段时间,宗门掀起了一阵动荡。朱伍郎来了。身着青衫,玉树临风。自报来历,且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书信,惊得众人发出阵阵呼声。书信乃南宫歌所写,为其证明身份。经过探查与询问,再有世子的书信,身份确认无误。另外,宗主林长生知道朱伍郎这个人,因为陈青源闭关之前谈到过。“亲传!”让人更为吃惊的是,朱伍郎并非挂名的普通弟子,而是足可继承衣钵道统的亲传徒弟。这身份,羡煞了无数人。本来还想着争夺师兄师姐之位的唐婉儿与云清墨,直接呆讶住了。唐婉儿还好,毕竟能成为陈青源的弟子已是万世修来的福分,赶忙上前行礼,尊称道:“见过师兄。”云清墨心里比较郁闷,原本自已能成为亲传大弟子,谁料是这般局面。很快稳住了情绪,云清墨自然不能失礼,躬身一拜:“师兄。”记名弟子无论入门的早晚,辈分都要低于亲传。相当于宗门的杂役与核心弟子,待遇当然不通。“你们好。”朱伍郎一一回礼。数十年前,他被南宫歌扔到了南域,独自一人,翻山越海,跨越星海,终于抵达了青宗。期间吃了很多苦头,也知道了诸多事情。从未想过,自家师尊竟然是镇压当世的盖世强者。在朱伍郎的记忆中,师父没动过手,整日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,身上没有半点儿修为波动。以凡人之躯比肩大帝的盖世战神,万古难觅第二人。花费了很久的时间,朱伍郎才平复了心情,接受了这个事实。惊喜过后,更多的是压力。往后定要努力修行,不可丢了恩师的脸面。否则,万事难赎罪。听闻尊上收了一位亲传弟子,客卿长老纷纷出面,送上厚礼,以表心意。朱伍郎本想婉拒,但在师伯林长生的眼神示意之下,只好收下,再向每位长老鞠躬行礼,表达感谢。长辈赐,不可辞。既是自家人,那就没必要太过生疏。林长生自然也备上了一份礼物,一件圣器品阶的宝衣,防御能力自不用多说。此事热闹了一段时间,众人都在议论尊上为何改了性子,近期居然连收了三位弟子,不可思议。某些天赋异禀少年英杰,蠢蠢欲动,希望能被陈青源看中,莫说亲传,哪怕是一个打杂的记名弟子也好。只要能得到尊上的稍加指点,对往后的修行路都有着莫大的帮助,少走弯路。陈青源只注重一个“缘”字,不看什么天赋。若有缘,那便结为师徒。若无缘,磕头万里亦是不可松口。“青宗蒸蒸日上,未来必然更为繁华。”“难说,莫要忘记了,尊上虽然归来,但根基已废,注定了走不到顶峰。当年的禁区之战,便是尊上的最后芳华之姿。”“即便尊上失去了镇压万界的实力,青宗还有长庚剑仙等盖世强者,不会衰弱。”“剑仙等人之所以成为了青宗的客卿,还不是因为尊上。如今尊上跌落凡尘,余威虽在,但再过一些年月,谁知会发生什么事。”“也是。”世间各地,都有人在讨论着青宗的事情,关心着陈青源近期的状况。有人说,陈青源虽然归来,但实力已经十不存一,因而没敢露面,躲在宗门的角落强撑着,尽量为青宗的发展拖延一些时间。有人说,陈青源大概率没挺住根基毁掉引起的重伤,已然仙逝。还有人说,青宗看似风光无比,实力强大,但都是表象,并不稳固。修为高深的客卿长老,全因尊上而来,并非青宗自身培养出来的人杰,若尊上成为了过去,谁能压得住客卿呢?谁能稳得住局面呢?这些事情倒不是危言耸听,确实如此。倘若陈青源真出了事,近几年青宗借助着陈青源的余威而安定。时间长了,三五千年过去了,局面必然改变,客卿出走,甚至引发内乱。“咚!”一间密室,发出几道沉响之音,震得地面不稳。镇守这片区域的长老,立即得到了感应,闪身过去,一探究竟。刚至,便瞧见了一道身影,先是一惊,而后大喜,躬身一拜,敬呼道:“拜见小师叔。”密室打开,陈青源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布衣,缓步走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