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5章(第1页)
多少年了,她没有跟男人亲近过,季文礼走了多久,她就守了多久。那时候她还年轻,她不是没有女人的需求,有时她也想找个肩膀靠一靠,但是她深爱着季文礼啊,后来对他的恨大过爱……她看全天下的男人,都是负心汉。现在,这熟悉的男人体息,叫她崩溃。她哭倒在他的怀里,她一边捶打他一边诉说着这些年的怨与恨,她压抑地哭,始终没有肯松口,说一句她也是想念着他的,她也和老太太一样盼着他回来的。季文礼眼含泪光,他低声说着:“文佩,对不起!对不起!”季夫人却一把推开他。她不要他,不要他迟来的安慰,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,她仍是给他扔了狠话,说要办理离婚,正式跟他一刀两断。……气氛压抑。季炡一直没有醒,他仍是呢喃着桑漓的名字,仍是说着那些忏悔的话。季夫人一直照料他。这些年他们母子离心,很多年了他不让她靠近,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像是从前那样,照料着季炡……就像是回到了从前的从前。那时季文礼还在,她也过得幸福,季炡更是开朗聪明。季炡仍是没有醒,季夫人半跪在他跟前,为他擦汗……她抚摸儿子的俊颜,低低开口:“妈妈去叫她好不好?季炡,是不是妈妈把她请过来,你的病就会好,你就会醒过来了?”她的手被捉住,是季炡。他仍是昏迷,但是死死地捉住母亲的手。季夫人伏在他枕边,失声痛哭,她经历过一次,她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了……入夜,外面的雪很厚,将黑夜映得光亮。别墅里,响起小汽车的声音。季夫人穿着大衣,端坐在后座,她的脸上还残存着泪意……但是她的仪态却是端正,她平时最要体面。她要去求桑漓,求她过来看看季炡。20分钟后,黑色房车停在黑色雕花大门前,司机正要按喇叭,季夫人阻止了。她轻声说:“我走进去!”司机一怔,季夫人已经打开车门,冒着夜风下车。门卫通报过后,放她进去。月色如水,季夫人穿着高跟鞋踩在20公分的雪地里,一会儿那些雪水就将她的鞋袜打湿,冰冷刺骨……她冻得全身发抖,但她面上却带着坚决。她一定要把桑漓带走。她来到别墅跟前,大门紧闭,而里面灯火通明。她站在门外喊道:“我想见见桑漓!我想见一见她。”门打开了,一盆水朝着她泼了过来。是沈清。季夫人全身被浇得透心凉,温度低得衣服几乎要结冰了,她也没有管,她看着沈清又重复着刚刚的话:“我想见见桑漓!”沈清已经得知消息,季炡病了,病得很重。但她更忘不了,季夫人曾经对桑漓做的事情,那一次差点儿要了桑漓的命,她泼季夫人冷水,就是让她走。季夫人见沈清不为所动。她知道沈清恨她,恨她刻薄,她犹豫片刻衣裳全湿地跪在了雪地里,她跪着求沈清:“沈清,我知道我对不住你,我更对不住桑漓!可是你没有生过儿女,你不懂我的心情……我不能眼看着我的儿子煎熬痛苦。”沈清打断她,冷冷反问:“我怎么没有孩子?”“小漓和时宴,就是我的孩子!哪怕是季炡,也曾经在我心尖上,我把他也当成自己孩子对待!但他怎么对小漓的,你怎么对小漓的?你们季家一家没有人性!”沈清说完,掉头离开。她嘴上硬,但是转身之际却还是心软,不为别的,就为了季炡救过小季言的命。她离开,季夫人跪在雪地里哭。她不肯走。她跟季炡说过,她要将小漓带回去的……沈清回到屋内,看见桑漓已经换了套外出服,她静静看了半天,走上前为桑漓将领口拢了拢,又拿了围巾给她围上,声音带了一丝哽咽:“外面冷,你身体又不好,注意保暖!别让阿姨操心。”桑漓轻嗯一声:“我去一趟就回来。”沈清总归怕她心软。桑漓知道她的心思,她说:“毕竟有过去的夫妻情分,他还是孩子们的爸爸,我过去看看,等他烧退了我就回来。”沈清不再反对,事实上,她也不想季炡出事。桑漓走到门口,打开门。外面的风雪一下子就窜了进来,她拢住大衣……门口,季夫人跪在那里像是尔滨的冰雕一样,一动不动。看见桑漓出来,她有些不敢置信,半晌才回过神来:“小漓,季炡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!妈求你……去看看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