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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郁琰和时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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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 (第1页)

甚至更远,傅文菲刚回来,他会顾及她情绪,带她去听演唱会,去梁氏上班捎上她,怕她落单。她的生日,傅文菲在宴会厅公开亮相,他沉默陪她躲在后院看星星。那时,傅母待她犹有深情,不会逼她强行出席宴会,宽容她和傅文菲的小摩擦,傅父出差回来,还带给她最喜欢的手办娃娃。郁梨当时留下,是真的以为,傅家能是五个人。所以那晚骤变后,很长一段时间,郁梨反复沦陷在自我检讨里。是不是她没做好,对傅文菲不够忍让,沈黎川本就不是她的,一切全是物归原主。可不论她怎么改正都不对,怎么卑微还有错。刚开始的那一年夜晚,她应付完傅瑾时,背对他侧躺在床边,眼泪滑过鼻梁,流进另一只眼睛,再流到枕头上,浸得头发湿漉漉,冰冷从脸颊蔓延全身。白天起来,再把心肝脾肺捧出去,捧给傅母看,傅父看,傅文菲看,傅瑾时看,捧给家里佣人看。晚上收回来,伤口缝补完,第二天再捧出去。后来伤口太多,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填补。血液里仅剩的温度,仅够她艰难自保活着。“血缘关系——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重要?”夜风灌入窗户,郁梨声音很轻,裹挟着飘飘荡荡,传入耳朵,却陡然激荡,震碎,天崩地裂。傅瑾时脸上恼恨,猝不及防冰冻结成厚厚冰壳,凝固他惊怒交加的阴鸷。脾气彻底爆发。“你还在白日做梦?”傅瑾时撅起她下巴。“睡你这四年,不够明白?”郁梨察觉他力气还在不断收紧,几乎捏碎她下颌骨。“这两日的殷勤原来还是为了傅家。”傅瑾时嗤笑一声,“郁梨,你贱不贱?是母亲态度还不够明白,还是傅文菲不够狠,傅家从上到下有一个人欢迎你吗?”郁梨扒他手,“我只想问个明白。”“身体力行的事实,你亲身经历。”傅瑾时并不信,“还不够明白,用得着问?”郁梨眼中情绪一瞬塌陷个干净。脸上神情,像冰封后坍塌的碎末,在这个刚入夜的时刻,彻底沉入黑暗。“我以后永远不会再问了。”傅瑾时不放过她,扯住她头发,逼她抬头对视,“我以为你逃跑不选沈黎川去国外,是脑子清楚了,现在看来不过是演一趟,等着母亲或者父亲找你?”“不是。”郁梨是麻木的姿态,头皮的揪痛感抵不上骨缝渗出的痛麻感,傅家养大她这一身皮骨,此时所有细胞都在炸裂,粉碎,一塌糊涂。“别狡辩了。”傅瑾时语带讥讽,像是烦透了她吸人水蛭似的甩不掉,“等父亲找到你,你老实拒绝,离开傅家。”郁梨强行推开他手,抚顺凌乱的头发,挺直脊背,盯着他问,“你不是要我嫁人,我脱离傅家,怎么嫁?”“谁说你嫁人,就必须在傅家?”傅瑾时脸上神情在这一刻堪称玄妙,唇角竟勾着一丝寡淡纹路,又不像在笑,仿佛只是寻常的唇角纹理,很值得人去意会品味。郁梨说不出话,僵直着背望着他,他的心肠到底是什么样的铁石做的,又染什么墨才能达到这样的黑。就像她想不出,什么人能给傅瑾时解困局,还不需要她有傅家人的身份。除非刘青松那样,或许比刘青松更差。更或者有特殊爱好的,上了年岁的……半月前她振振有词跟白瑛分析,半月后兜兜转转亲口证实。“这是我最后一次,愿意给你选择的机会,别选错。”……………………王姨炖好乌鸡汤,连忙来敲主卧门。没几秒,门开了。傅瑾时冷着脸越过她,王姨趁机进门去瞧郁梨。她垂头呆坐沙发上,两颊头发散乱,看不见表情,整个人比昨天保姆间那副模样更苍白惨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