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9章 (第1页)
恨入骨髓了。他心口揪扯撕裂,剖成几瓣,血液咕嘟咕嘟涌到嘴里,滚烫含着她的名字,“郁梨——”口罩下声音难言闷顿。很长时间没有下文,喉结滚动半晌,“日子还长,我以后不会再让你难过——”“那你去死。”郁梨动不了,只能直勾勾锁定他,盯死他,将他戳出成千上百个血洞,“看见是你活着一秒,我就难过一秒。”傅瑾时眼眶也红,眼睛是两个萧条索然的黑洞,仿佛看清她时,他也在塌陷。塌陷到最后,灰败,寥落。他又握她手,不容挣脱的禁锢,望进她眼睛,“……等你身体修养好,我带你回国。马上是春节,春节过后,还有两个月就是你生日。”“二十三岁了,你从前说想二十三岁结婚。等到松月开花了,我们办婚礼,中式,西式随你喜欢。”“婚后我把梁氏的事情处理完,陪你去旅行怎么样。前年欧洲行,你晒博客说特别喜欢普罗旺斯,我在小镇收购了一座庄园,六七月份是薰衣草盛花期,你遗憾没看花田日落,这次我陪你,好吗?”郁梨眼睛中有了笑。傅瑾时看懂她这笑,无比讥讽,厌恨,渗透了冷意,直直扎进人心底。“傅瑾时,我现在躺在这儿一动不动,不是我想听你虚情假意,是我没力气,要不了你的命。”郁梨气息不继,喘着气,语气却森森凛凛,冰锥似得。“结婚,自作多情,看花,痴心妄想。我们只有两种以后,要么法庭上见,要么我生你死,或者我死你生。”自作多情,痴心妄想。傅瑾时坐在床边,沉默得像一座蜡像,僵硬中从内衍生出裂隙。全是从前胁迫她脱离傅家,他说过的。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,在两人私下用最严厉的语气,也说过。甚至体检后没多久,她以为他再次逼迫,在白玉京的包厢里,对着一群浪荡二代贬低自己。沈黎川护她,他欺压她。郁梨厌恶至极他这种神态,好像她字字句句都是要命的绳索,锋利的毒刀,残忍又无情重伤他这位情圣。倏地,她凝滞一下,陡然喝问,“老鬼呢?”她恨极,头脑反倒冲破药物困顿恢复清明,神经接回原位,记忆也连贯。昏迷前,维尔斯亲口肯定楼下是老鬼,帮派的人都是纯正的北欧人种,身高离谱,体型壮硕,动起手来殴打声音,能传递到楼上。傅瑾时沉默。郁梨预感不好,尖厉再问,“老鬼呢?”门忽然被敲响。小窗口出现萧达的脸,眉目急切,傅瑾时起身,医生正好来查房。门虚掩上的一刹那,郁梨恍惚听见一个字,“沈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