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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角叫罗峰的玄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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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绝望的魏百道(第1页)

A谢子慎从未离开过谢夫人身边。他生在金陵,长在金陵,是金陵城里用膏粱锦绣养出的世家公子,只这一回,谢夫人想着让他出去见见世面。再一则,倘若谢昀死在江州,她这个后母的嫌疑也可以摘了出去。却没想到谢昀安然无事,险些叫谢子慎折了进去,这可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。谢夫人现下看谢子慎看得格外严实。自他醒后,便在侯府里调养身子,莫说是出侯府,便是连屋子也不让他出去。"母亲,我已经好了。"谢子慎对着谢夫人蹙眉道。谢夫人正端着汤药来喂他,这样的小事,她也要亲力亲为。她是叫谢子慎此番遇险提心吊胆怕了,只恨不能将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,不要受半点风霜雨露,如今听得他这话自是反驳,"哪里已经好了你没听御医说的话吗你流血过多,伤了身子,需要好好调理才是。"又强势道:"你放心,御史台那儿母亲已经替你告了假,等你何时身子调养好了再过去任职。"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巡城御史,谢夫人眼高,从来没看在眼里。想了想,还是嫌弃着道:"我看你就在家好好养着,这劳什子的巡城御史不做也罢,干脆过些时日母亲进宫去求皇后娘娘,左右你身子不好,得好好调养,便就以这个藉口将这巡城御史的职辞了去。""这不好吧"谢子慎的性子一贯的优柔寡断。自有谢夫人替他拿主意,"有什么不好的,就这么定了。正好过几日宫里有宴会,世家夫人都要进宫去,我便去找皇后娘娘说此事,你就只在家安心调养就是。"谢子慎悻悻应了下来。他从来如此,但凡谢夫人拿了主意,他便只能听从,半点不会违逆。他自然也不敢和谢夫人说林莺娘的事,更是不知她的近况。那日三鹤山上,两人一同自马上跌了下来,她可是安然无事谢子慎惦记着她。他记不住自己叫林莺娘瓷枕敲了额头,只以为那是他晕厥时的一场荒诞无稽的梦。——毕竟他眼里的林莺娘从来温婉柔顺,做不出这样的事来。但他记着林莺娘同他自马上跌下前说的话,"谢子慎!你就是个混蛋!你说得对,你什么都不如你兄长。若不是你披着侯府公子的名头,谁会在意你……"但马飞奔嘶鸣,山风呼啸着从耳旁过,他到底没能听清后头的话。但这已然足够了。谢子慎每每想起,都心痛难当。她说他不如他兄长,她说若不是他披着侯府公子的名头,谁会在意他。可曾经也是她情意绵绵地看着自己,温言软语同他道:"侯爷虽好,却不是莺娘心之所愿。在莺娘眼里,三公子才是这世上最好的郎君。"甜言蜜语犹在耳边。谢子慎脑子疼得一团乱,他分不清她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。正逢谢昀来看他。嫡亲的弟弟醒了,他总要过来见一见,隔着窗子,遥遥便见谢子慎落寞着眉眼坐在窗前。他病了这些日子,形容消瘦,又经林莺娘之事一打击,郁郁不得志,再不复从前少年清秀温雅模样。但他仍是对他这个兄长有些怵,见着谢昀进来,端端正正颔首见礼,"兄长。"谢昀百忙抽空来看他,微微颔首便算是应下。屋子里有伺候的丫鬟在。他在桌边自顾自坐下,到底做足了兄长的模样,清朗着声问一句,"醒了这几日,可觉得好些了""好多了,多谢兄长惦记。"谢子慎对他这个兄长恭敬有余,却是向来不亲。也是。谢昀从来便是金陵城里年轻郎君们的典范,见识才学无一不是翘楚。他向来便忙,幼时曾进宫为皇子伴读,后来又袭爵进了内阁,和谢子慎这种沉浸在金绫城的风花雪月中的公子哥一点儿也不一样。谢子慎惧他,也羡慕他。母亲总是以他为榜样,严厉要求谢子慎。可人本就有参差,他费尽心力却连谢昀的一丝衣角也够不上,所谓天之骄子应当就是这样的罢。——他之高峰,旁人不可攀。谢子慎此时不免又想起林莺娘的话来,"你说得对,你什么都不如你兄长……"他什么都不如谢昀。从前功课学业比不过他,现在自己心仪的姑娘也叫他夺走。谢子慎当真是不甘心,又无可奈何。然而现下,若想知道林莺娘的消息和近况,只能仰赖于他这个兄长。谢子慎踌躇再三,终是磕绊着出声问谢昀,"兄长,林……她怎么样了"他碍着身边有其他人,没说林莺娘的名,但他知道谢昀明白他说的是谁。谢昀当然明白。有丫鬟端着泡得温热的茶水上来,他接过,垂着眼,指腹慢慢摩挲着茶盏,"她在雾凇院里。"雾凇院,是谢昀的私邸,谢子慎知晓。将林莺娘放在雾凇院里,无异于确定了她的身份——是谢昀养在外头的外室。这如何行谢子慎还记着林莺娘曾和自己说话,自己因着母亲不过区区妾室,在林府里受尽了折辱,是万万不肯做妾的。如今她不止做不了正妻,还成了外室。——这是比妾更不如的地位。谢子慎几乎立刻明了——林莺娘是被逼无奈的。他心里几乎即刻便原谅了她。她不是心里没自己,不喜自己。毕竟自己是当真想娶她为妻,比这外室的身份不知好到哪里去。她只是无奈。她被陷害成了谢昀的人,只能认命。那些疏离冷漠的话,也不过是为着叫自己死心,莫要惦记着她,在她身上白费功夫了。原是如此。谢子慎的心里当真是波涛海浪,他明了了林莺娘良苦用心的心,也知晓了她对自己的情意。他想见她。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呼啸着,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下去。——他想见她,告诉她,自己明白她的苦心。她不必再强装着不在意自己的模样。还要告诉她,自己心里惦记着她,便是往后成了家,心里也永远有她的一席之地。纵是今生不能在一起,但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。这便已足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