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5章(第1页)
电视台那边也不能总是让夏秋这样继续休假。就在夏秋回到梧城市的第二天,人事部就给夏秋打来电话说道:“夏主任,您回来了吗?我这边顶着台长的压力,实在是十分为难啊?台里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,您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天的,台长至少找了您十次,我说您有事忙着呢,再不回来的话,我就坐蜡了。”夏秋很平静地说道:“我已经回来了,张部长,你放心吧,我这就去台里报道,对了,随便说一句,你准备找一个接班人吧,我这边有事情,没有时间继续工作了。”“发生什么事情了?”人事部的张部长隔着电话惊叫道。“嗯,我这里不方便说,你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。”夏秋没有把话说透,每当想起自己的病情来,心里面就很难受。张部长惊疑不定地说道:“一点都不能对我说吗?”他完全不知道夏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,竟然需要闹到打算找接班人的程度,要知道,做到夏秋这个职位的人,需要一个人奋斗一辈子的时间,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,可是,再大的事情也没有生命更重要啊,如果不是夏秋的病情很重,她也不会急于离开岗位的,怎么说也是正处级的干部了。但是级别再高,在夏秋的心目中也没有生命更重要,也许,此时的夏秋更能体会到生命即将终结的苍凉和不甘心。作为不能设身处地的张部长却还是无法想象夏秋的心情的。放下电话之后,夏秋首先想到的是,自己怎么跟台长明说这件事情,还有,电视台里面的那些同事,该如何去面对。她的头又开始痛疼起来,这几天,肿瘤压迫脑神经的频率越来越紧密了,病魔露出它狰狞的爪牙来,让夏秋痛苦不堪。每一次头痛发作,都意味着距离死亡的时间越来越近了。她想了半天之后,还是觉得无法坦然去面对单位里的同事,就给林晓筠打了一个电话,说道:“小筠,台里来电话催着我去上班,但是我不想去,你去把我的现状跟台长解释一下吧,实在是不想去单位里面了,看到那个熟悉的环境,心里面就难受。”夏秋在电视台工作,了一辈子的时间,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感情的,当然不会无动于衷。林晓筠非常体谅婆婆此时的心情,说道:“好的,妈妈,我马上去电视台那边解释一下,您确定我要把您的病情和盘托出吗?”“想隐瞒也是隐瞒不住的,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,只是我自己没有勇气说出来而已。”林晓筠紧紧咬着嘴唇,心里顿时变得难过起来,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,说道:“我明白了,妈妈,您放心吧,我会把这件事情办得圆满的。”放下电话之后,林晓筠就开始放声大哭起来,这才知道,自己不是想象中那么坚强。而且,夏秋的身后事也需要牵涉到更多的人事安排。同事看到林晓筠哭泣的样子,都很诧异。其中也不排除原来对林晓筠有意见的人,看到林晓筠的样子,心中暗自揣摩,是不是林晓筠跟老公之间闹了意见出来,打算把她给抛弃了。林晓筠知道,在单位里这样伤心是很不合时宜的,她哭泣了一会儿之后,在几个平时比较合得来的同事的劝解下止住了哭泣。她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哭泣,把工作做了一下安排之后就开车离开了单位,来到电视台。她停下车子,看着高耸的电视塔,心里还是非常感慨的。这里尽管是夏秋工作的地方,林晓筠却从来没有来过。想一想过去的时光,好像自己对婆婆缺少了一些关心呵护。夏秋平时里都是很严肃的样子,对待工作也是一丝不苟的。林晓筠和陆炎从来都没觉得夏秋在工作上有困难。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,觉得浑身无力,还没想好怎么跟夏秋的领导谈婆婆的病情的问题,直接说出来,不管是对谁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残酷的消息,而且,在她的心底里,还是对夏秋抱着希望奇迹能够出现的侥幸心理。林晓筠是一个善良的女子,不够坚强,她远远没有陆炎那么强硬,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的能力还有差距。既然自己无法完成这件事,就给陆炎打电话说道:“阿炎,你能来陪我一起到电视台跟妈妈的领导谈谈妈妈的工作问题吗?”陆炎正在跟张治娴在一起,他这几天也无心于工作,心里满满的都是夏秋的病情的问题。张治娴正在帮助他筹划如何给夏秋治病的事情,这些天,张治娴也没闲着,跟自己上学的京城医科大学的老师联系过了,把夏秋的病历传真过去,希望医科大的医学泰山北斗们能够找到延长生命的办法。张治娴已经不希望能够治愈夏秋的脑瘤了,只希望夏秋的生命能延缓下去就成了。在这么关键的时刻,陆炎最想到的就是张治娴,他一方面是寻找解决治病的办法,同时心里面更加需要情妇的安慰,每当这个时候,张治娴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。接到林晓筠的电话之后,陆炎长长叹了口气,说道:“没问题的,我马上来,现在你在哪里?”“我就在电视台的下面了,本来我不想找你的,但是,我觉得浑身无力,阿炎,我好难受啊。”“别担心,我马上就过去。”陆炎不敢耽搁,对张治娴说道:“送我去电视台吧,小筠在那边等着我呢。”张治娴站起来说道:“你的车停在外面吗?”陆炎叹口气说道:“我来到医院之后就让司机开着车子离开了,这样吧,你的车子借给我开。办完事情就给你送回来。”“不要那么着急,我不着急用车的,你拿去用吧,如果有需要,给我打一个电话来就好。”“嗯,我会的,也不希望更多打扰你。”“不要那么说好不好?我们之间还用的着说打扰不打扰吗?就跟你说的那样,我们之间永远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的事情。”张治娴看着陆炎这几天已经明显显得憔悴的脸庞,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的。自从夏秋病情公开之后,陆炎就没有睡过一次囫囵觉,没吃过一次安心饭。陆炎拿着张治娴的车钥匙来到停车场上,他轻轻按了一下遥控器,车子的前灯忽闪了一下,警报器发出轻快的一声欢叫,打开了车锁。陆炎很从容地上了车子,关上车门,正要打火起步,旁边有一个人忽然“咦”了一声,他瞪眼一看,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男子,穿着笔挺的西装,正在诧异地看着自己。陆炎还以为遇到了熟人,一般来说,认识他的人比他认识的人多,他经常给属下的人开会作报告,很多人他都不认识,凡是经过他主持的会议,别的人很难忘记他,毕竟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员,陆炎却没必要记住每一个人,那些人来自各个岗位,他的记忆力再好也难以个个记住了。陆炎放下车窗,对着那个男子点头示意,那个男子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怒气来,隔着十几米远,只用了几步就跑过来,速度很快,陆炎看到他的动作之后,马上警觉起来,完全是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肋下,那里空空如也,没有任何东西。他这才想起来,自己的那把枪被杨若梅收了回去。自己的身上没有武器了,就在外面的那个男子冲到车边的时候,陆炎猛地打开车门,车门重重地撞在那个男子的身上。那个满脸怒气的男子被车门撞到在地上,他的身体晃了晃,然后噗通一声,倒在地面上,陆炎趁机下了车子,他首先看了一眼那个男子的手边,没看到任何武器,这才放下心来。